我叫李三儿二十八岁打小在南城根儿的胡同里滚大的。
胡同里的青砖地被岁月磨得发亮墙根儿下的狗尾巴草一岁一枯荣我就是在这满是烟火气的地方摸爬滚打长起来的。
您要是问我靠啥吃饭?说好听点是倒腾古董其实就是个 “练摊的”混口饭吃罢了。
正经字号?嗐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鬼子在北边闹腾城里头也不太平谁还拘着那套老讲究。
白天我在琉璃厂占个角落那地儿挨着几家老字号可我这小摊儿就摆着些仿得似模似样的字画 —— 有的是我从城郊作坊收来的有的是自己琢磨着仿的专门糊弄那些揣着猎奇心的洋学生。
他们捧着字画嘴里念叨着 “Chinese art”眼里满是新奇我便顺着他们的话头说几句赚点零碎钱。
可真要论营生还得看夜里 —— 南城墙根儿的鬼市那才是我真正的地界。
鬼市这地方您没去过准想不到有多邪乎。
凌晨三点天墨得跟泼了浓墨似的连星星月亮都躲得没影只有墙根儿那几盏忽明忽暗的马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地上的石子儿和偶尔飘过的纸灰。
挑担子的小贩扁担压得咯吱响里头装着不知从哪儿收来的旧物件;揣着私货的人手插在棉袄兜里眼神四下瞟生怕被人盯上;还有些想捡漏的主儿缩着脖子在各个摊位前踅摸。
大伙儿都猫着腰往一块儿凑说话也都压着声儿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儿的东西来路不明的多 —— 有的是从破庙里翻出来的有的是从乡下老宅收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阴物”。
可真能淘着宝贝的也不少我就曾在这儿用半块大洋收过一个康熙年间的青花瓷碗后来转手卖了二十块让我足足快活了半个月。
我在这儿蹲了十年不说火眼金睛那眼珠子也练得比猫头鹰还贼啥物件扫一眼上手摸一摸大差不差能辨出真假 —— 是老物件的包浆还是新仿的做旧都逃不过我的眼。
那天是阴历七月十五鬼节。
打从傍晚开始胡同里就飘着烧纸的味儿家家门口都摆着纸钱火苗子蹿得老高纸灰被风吹得满街都是落在墙根儿、树梢上像一层薄薄的雪。
我蹲在自家门口看着邻居王大爷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着祖宗心里也犯了嘀咕:今儿个鬼市准冷清谁不趁着这日子给祖宗尽尽心意还来这儿瞎转悠?这么想着我便只揣了串成色一般的蜜蜡珠子 —— 那珠子是我前儿个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手里收的蜡质不算醇厚也就值个几块大洋权当是今儿个的 “本钱”。
收拾妥当我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往南城墙根儿的老槐树下走。
老槐树有上百年的树龄了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枝桠纵横交错像个张牙舞爪的巨人。
我往树根处一蹲背靠着粗糙的树皮借着树影打盹儿迷迷糊糊间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零星狗叫。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一阵冷风顺着衣领灌进来我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后颈发毛像是有双眼睛死死钉在我身上那目光凉飕飕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心里 “咯噔” 一下猛地睁眼吓得差点蹦起来 —— 跟前竟蹲着个戴瓜皮帽的老头儿!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都磨破了边瓜皮帽上还沾着点灰。
最吓人的是他的脸白得像纸扎人一点血色没有俩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黑沉沉的连眨都不眨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三爷发财呢?” 他开口了声儿又哑又飘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没半点活人气儿风一吹那声音还带着点颤。
我心里发毛可在鬼市混了这么多年啥怪人没见过也不能露怯。
我攥紧了怀里的蜜蜡珠子指节都泛了白稳了稳神摸出洋火盒“嗤” 地一下划亮一根洋火火光照亮了我眼前的一小块地方。
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嘴里吐出来稍微遮住了我的慌乱:“老爷子您有话直说别跟我这儿绕弯子。
鬼市这地方夜长咱别耽误工夫。
” 老头儿不答只慢慢抬起手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
那蓝布看着有些年头了布面上还打着几个补丁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他用干枯的手指捏着布包一层一层慢慢解开动作缓慢得让人着急。
我盯着他的手那手瘦得只剩皮包骨指关节突出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黑泥。
终于布包解开了里头竟是张泛黄的宣纸纸边都有些卷曲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我凑着烟头上的火光一瞧头皮瞬间麻了 —— 那是张地宫图!线条用墨勾勒得精细极了七进七出的墓道像迷宫似的哪儿有暗弩、哪儿是翻板、哪儿藏着毒气陷阱都用小红点和小字标注得一清二楚比当年东陵被盗时流传出来的图纸还复杂。
我甚至能看清图纸上标注的 “千斤石”“积水坑”光是看着就觉得后背发凉。
“知道这是谁的墓不?” 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我耳边那股凉飕飕的气息吹得我耳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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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侠盗燕子李三的100个传奇故事第1章 鬼市里的大生意来源 http://www.kjfwx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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