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断桥边的铁锹上第一批民工正弯腰清淤。
沈知微站在渠口看着他们一锹一锹挖开干裂的河床。
泥土翻起露出底下龟裂的砂石。
她昨夜画的图纸已经交到县丞手中今日便按图施工。
可当她走近领粮队伍时发现每人手里只端着半碗米汤米粒稀疏还掺着沙砾。
一个孩子捧着碗蹲在路边低头舔着碗底。
沈知微走过去接过他的碗看了看。
县丞跟上来声音压得很低:“州府拨的五千石粮三天前就该到了。
可仓里只收了不到两千剩下的……没人知道去哪了。
” 她没说话转身走向随行文书“把赈灾账册拿来。
” 文书递上副本纸页整齐数字清晰。
入库、出库、损耗、发放每一项都盖着红印。
账面写着三日前确有五千石入仓误差不过百斤。
“带我去粮仓。
”她说。
一行人往州府方向走。
路上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官仓堆得冒尖却不放粮也有人说钦差大人刚来正在查账谁也不能动仓门。
话音未落远处马蹄声响起。
一名青袍官员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四名吏员旌旗上写着“户部巡查”。
他翻身下马朝沈知微拱手:“下官周廷安奉旨核查灾情请问这位是?” “沈氏奉旨协理赈务。
”她淡淡回应。
周廷安点头态度恭敬眼神却飞快扫过她身后的文书和账本。
他随即转向县丞:“粮仓乃重地未经圣谕不得擅开。
我已下令封仓待查任何人不得干扰。
” 沈知微不动“百姓饿到舔碗底你说不能开仓?” “制度如此。
”周廷安语气平稳“若人人自行其是国法何存?” 她不再争辩退后一步垂眸静立。
人群围在仓门前空气闷得发沉。
周廷安走到仓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一同望向仓内。
就在那一瞬她闭眼心镜启动。
三秒。
“账已烧了两本剩下的做平就行……只要她不敢开仓就拿不出实据。
” 她睁眼唇角微动。
当即对亲卫道:“取我凤牌开仓验粮。
一切后果我担着。
” 亲卫上前亮出凤牌仓门守卫迟疑。
周廷安怒喝:“你可知私开官仓是死罪!” “我知道。
”沈知微看着他“我也知道饿死百姓更是大罪。
你是查账我是查命。
谁挡路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 人群安静下来。
仓门铜锁被砸开。
门一推开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空廒连片仅有的几间仓房堆着陈米米粒发黑已有虫蛀。
文书立刻对照运单与签章。
三批粮车记录显示共运入三千二百石但签收印鉴模糊不清明显是事后补盖。
沈知微盯住主簿“这三批粮是谁签收的?” 主簿低头“是……是我经手。
” “你确定?” “确定。
” 她再次闭眼心镜开启。
三秒。
“是周大人让我改的……他说只要咬死数字上面不会深究……” 她冷笑一声转向周廷安:“周大人你说这三成粮去了何处?” 周廷安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
”她将账册摔在桌上“运单模糊签章伪造库存不足半数。
你身为钦差不查贪腐反倒阻拦验仓。
现在告诉我那一千多石粮是不是进了你的私宅?” “荒谬!”周廷安后退半步“你有何证据?凭空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证据?”她抬手指向文书手中的一份抄录“这三日进出仓门的车辙印宽度不同而你的宅院外昨夜有三辆板车深夜出入。
我已派人查验车上残留的谷壳与这仓中霉米一致。
” 周廷安额头渗汗“你……你竟敢私查官员府邸!” “我不但查了还搜出了八百石存粮三百锭官银。
”她步步逼近“你说我没有证据?那你告诉我一个五品钦差俸禄几何?能养得起三十名家仆、二十匹马还能在城西买下三进大宅?” 人群哗然。
有人喊:“果然是他!我就说粮仓明明有米为什么不放!” 另一个声音高叫:“狗官!我们孩子快饿死了你还往家里搬粮!” 周廷安慌了转身想走却被亲卫拦住。
沈知微冷声道:“即刻查封周廷安私宅所有财物登记入册。
州府主簿、仓官全部下狱候审。
钦差周廷安革职押送京审沿途由禁军看管。
” 命令传下百姓愣住。
片刻后有人跪了下来。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沈知微走到人群前抬手扶起一位老妇“从今往后你们流的每一滴汗都该换来一口饱饭。
” 老妇颤抖着抓住她的手“娘娘……我们不是想闹事我们只是想活。
” “我知道。
”她说“所以我会留下直到第一段渠修通第一亩田浇上水。
” 当天下午官仓重开。
这次发粮不再是半碗掺沙米而是足额一升糙米按工时发放。
监工由村民推选三人每日登记张榜公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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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第726章 黄河饥荒贪墨账目锁来源 http://www.kjfwx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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